第259章 以羊围虎
尽管朱褒已经足够小心，
尽管他们已经做了不错的谋划，
尽管他们的埋伏和出击没有犯错误，
尽管那些蛮夷勇士骁勇善战，悍不畏死。
但那又怎么样？
他们的环首刀在工兵铲和消防斧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就算侥幸劈砍在昊天军军士的身上，也不过是让那些军士稍稍吃痛，
随即就是更加疯狂的反击！
朱褒的手下士兵只有不到百人身披披甲，有两人身披铁甲。
还有不少人是赤膊甚至赤身上阵。
在锋利的消防斧面前，这些血肉之躯根本无法阻挡。
一个照面，到处都是血肉碰撞，到处都是咒骂和惨叫。
黄忠年老体衰，可他的刀法已经如臻化境。
特别是之前跟关羽一战，让他的武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现在他手握消防斧，战斗力更是达到了从没有过的高度，
朱褒手下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黄忠一一斩杀，甚至有人哼都没哼一声就立刻毙命。
好恐怖的武功……
句扶在江陵的时候就跟黄忠练武，自觉用不了几年就能与黄忠旗鼓相当。
可这会儿见到战场上的黄忠，他这才明白原来黄忠教授自己的时候不肯拼尽全力。
句扶跟黄忠的武功差距仍然没有缩小，
仍旧是无限大……
这老头子，还是人吗？
震撼之下，句扶也发出一声长啸，挥动利斧朝敌军猛烈杀去，立刻便是一片人仰马翻。
战斗看上去很激烈。
但最激烈的部分也只持续了片刻。
朱褒手下的两千勇士见居然连一个昊天军的士兵都杀不死，顿时大骇，
加上黄忠和句扶的猛烈表现，刚才还呼喊震天响的朱褒军立刻一哄而散！
这是天兵天将吗？
这还怎么打?
朱褒反应奇快，他立刻扭头就跑。
可黄忠早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一身铁甲的他。
他咆哮一声，大步猛追过去，
句扶也不甘落后，索性扔下部队，直接去抓朱褒。
没办法，朱褒这一身铁甲实在是太显眼了。
这种东西在南中比较稀罕，几乎一眼就能认出这必定是叛军的首领。
两人都是不甘落后，朝朱褒猛扑过去。
朱褒身边的也有忠勇之士，可他们的阻挡如洪水中的小船一般无力，轻易就被黄忠斩杀。
“别让贼将跑了，别让贼将跑了！”句扶兴奋地道。
“这还用你说！”黄忠百忙之中不忘调侃。
朱褒吓得魂飞魄散，他本想把自己的铁甲扔掉逃命，
可急切之下，他只把盔甲解开一半，沉重的盔甲坠在地上，反而逼得他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我投降，别杀我，别杀我！”
情急之下，他赶紧跪地求饶。
句扶的脚程快，这会儿已经冲到朱褒身边，
举起利斧的瞬间，他又生生收住，差点扭伤自己的老腰。
“你投降？
肯定是诈降！吃我一斧！”
黄忠不满地荡开句扶的斧头，笑呵呵地道：
“不可妄杀降者，这是汉中王的规矩，
难道这个汝都不懂吗？”
句扶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能板着脸寒声道：
“汝乃何人？”
朱褒见实在躲不过，也只能如实道：
“罪将乃牂牁太守朱褒，
此番见了将军本事，再不敢与将军手下天兵天将为难，
还请为将军前驱，攻打邛都。”
句扶和黄忠对视一眼，两人都万万没想到这次一战居然抓住了叛军的首领之一朱褒。
黄忠挠挠头，商量道：
“要不然还是把他杀了，就说他死在乱军之中算了。”
句扶也点点头：
“是啊，我怕世子又义释此人，挺麻烦的啊。”
朱褒：……
·
众所周知，刘禅最大的毛病就是对敌人实在是太仁慈。
他开始带兵以来，除了抢他辣条的山贼高胜被俘后杀死，其他的俘虏待遇都不错。
刘禅似乎对改造俘虏有特别的兴趣，就算坚持不投降的也都扔进功德府抄书。
被俘的小兵最差的结果也是扔到某地去开荒，开几年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地——
这事要是传到北方，不知道魏军有多少人想要被俘了。
黄忠和句扶这一路南下，找了几个向导，已经听说过朱褒在牂牁欺男霸女，独霸一方的事迹。
这种人不杀难道留着过年吗？
于是黄忠和句扶对视一眼，真的准备把朱褒劈死算了。
朱褒见势不妙，赶紧连连磕头求饶。
“别杀我，别杀我。
我在牂牁藏有大量的金珠、细布，愿意全都拿出来献给二位将军啊。”
“算了吧，那些金珠细布又不好藏，
你被抓，你手下人自然都会抢走，
还是宰了你省点粮食算了。”
“不不不！”
朱褒苦苦哀求道：
“不只是这种俗物，我山中还有宝物，还有宝物啊！
我有火浣布，我有火浣布，
我愿意把火浣布献给二位将军，只求将军饶命啊。”
火浣布？
火浣布的传说人人皆知，可句扶也好，黄忠也好都没有见过实物。
听说有这种神异的东西，二人都多少有了点耐心。
他们整编朱褒的部队，发现朱褒的手下还真不是一群散兵游勇，战斗力还算不错，不禁也有些自得。
这么强的兵马，被我们轻易杀的落花流水，
这昊天军果然是强大。
“世子的谋划果然精妙，这些鼠辈还真是信手捉来。
看来这次南征尽在世子掌握了。”
句扶虽然之前一直以脑补见长，但这次还真的不是他脑补。
知道南中这些人战斗力很一般，刘禅也想趁机看看自己谋划的水平。
毕竟打了这么久的仗，马谡都有了点进步，刘禅也一直在默默提高，实在不想靠一群手下莫名其妙脑补打仗了。
他研究了一下地图，又亲自勘察了一下地形，对战场的环境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按照诸葛亮的之前教过的内容，他还找了几个当地的乡民确认了敌人的大概规模。
众所周知，牂牁太守是南中几个郡中最穷的，朱褒手下只有两千人，
就算这两千人都是精兵，遇见朝廷的大军肯定也不敢硬拼。
若是让他们逃入山中化整为零反而不太好对付，
于是，刘禅建议以最精锐的昊天军为先部，吸引敌军的埋伏。
昊天军的装备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水平，有黄忠这样的老将压阵，
只要不遇上什么陷坑硬弩，就凭朱褒的两千人休想攻的动昊天军的本阵。
而主力的位置虽然看上去比较遥远，但一直跟昊天军前锋保持一天之内的距离。
只要昊天军被包围，他们就立刻出击，实现中心开花。
当时刘禅生怕法正也开始脑补，特意找来闲的蛋疼的廖立，让廖立把这个方案告诉法正。
没想到法正听后居然连连点头，道：
“不愧是荆襄名士，如此战法果然高明。”
廖立：……
只是万万没想到，昊天军这诱敌部队根本不需要主力支援，一个照面就把朱褒的部队打趴下。
他们甚至创下了一个奇迹。
零死亡！
全军虽然有半数带伤，但居然没有一个是无法痊愈的重伤。
当听说朱褒居然被生擒时，连廖立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识地跟刘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难道此子真是天上星宿？
我一直腹诽他，谁不会被雷劈？
以后还真是要小心一点啊。
刘禅听说朱褒被俘，也是心中大喜。
他让朱褒交代现在的情况，朱褒也只能一五一十说了他接受高定的邀请来解围之事。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埋伏世子，对抗天兵，朱褒也早就想好了解释——
“是马秦，是马秦那厮一直跟世子作对，
他……他主动要求断绝世子归途，鼓动罪臣与世子为难。
都是此人罪该万死，都是此人罪该万死啊！”
刘禅：……
法正奇道：
“不对啊，我在渡口安排了不少人马，就等待你们的人上钩。
可等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消息传来，难道这马秦还真有一股全歼我留守部曲的本事？”
刘禅赶紧叫人快马查探，第二天，渡口那边传来消息，说一切正常，根本没有任何人来进攻。
朱褒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别大意，”刘禅严肃地道，
“渡口事关我军进退大事，虽然安排了不少人马，可依然要小心戒备。
嗯……孝兴，汝亲自去一趟，定要保证后方周全？”
“我？”先锋大将句扶一阵错愕，“世子，不如换别人去吧？
我这也不合适啊！”
刘禅也不想把句扶调过去，但若是别人就算了，马秦这个鬼东西来无影去无踪，说不定有什么神奇的展开。
刘禅可不想让后路被这群人莫名截断。
·
其实，刘禅这会儿实在是过于谨慎了。
马秦能当这么多年大盗，靠的就是一身谨慎。
他没走多远就发现朱褒派人跟踪自己，心知朱褒心虚，
再偷偷走了一阵之后，马秦居然又慢慢溜了回去。
是的，他在静候刘禅军前锋与朱褒大战的战果。
如果朱褒胜，他自然抓紧按照计划突袭刘禅的渡口。
若是朱褒败，说明刘禅十有八九是有了准备，他可不送这个死。
暗中观察的马秦目睹了朱褒的大军被刘禅军的前锋杀的片甲不留，连朱褒自己也被擒获，被人牵狗一样拖走。
他没想到刘禅军的战斗力已经强大到了这个地步。
若是被抓住，定然跟自己老兄弟高胜一样下场非常凄惨。
犹豫片刻，马秦还是做出了决断。
不行，我要去投雍闿。
朱褒这点人马不是刘禅的对手，
我让雍闿别正面跟刘禅相争，去断他归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