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 二
这两人周舒倒也认识，当杂役的时候周舒没少被他们欺辱。
他们就是黑山帮的两位帮主丘大和丘二，也只有他们能自由出入禁地。
“老神仙，只要把口诀交出来，我们马上就放你下来！把你当师傅供着，好酒好肉的招待着，要啥有啥！”
“要是你还执迷不悟，就只好在这里受苦到死了！”
丘大和丘二，两人一应一合，手里举着粗大的竹筒当作喇叭，对着老者不住喊叫。
老者遥望着两人，眼中寒芒闪过，“滚！”
丘大瞪了他两眼，怒道，“老家伙，你态度给老子好点，再这样，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来啊，你敢过来，老夫一口喷死你！”老者大声喝骂，铁链被拽得叮叮直响。
“来就来，怕你？”丘大作势往前走了两步，他身后的丘二连忙拉住，“老大，别冲动，他还真能一口喷死咱们，都喷死好几个了。你看，逃进来的那个杂役不也死在那了？”
他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周舒。
丘大瞟了周舒一眼，骂骂咧咧的道，“死在这真便宜这小子了，让老子抓到，切成肉饼喂狗！”
他停住脚步，“老家伙，你再这样下去，就要活活饿死了，还是老实点交出来！”
“滚！就算给你们，你们也修不成仙，两个废物！”
老者扭头看向一边，“老夫自会餐风饮露，饿不死的，你们快给老夫滚！”
“神仙？神仙还不是被我们一把蒙汗药麻翻了，哈哈……看你都瘦成一把骨头了，还餐风饮露，笑死本大爷了！”丘二指着老者，笑得打跌。
丘大摆摆手，恶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老二，走了，再饿他半个月，看他服不服。”
“半个月后再来的时候，我会带弓箭，你如果还是不肯说，那就死吧！”
两人丢下竹筒，骂骂咧咧的走了。
等到脚步声彻底远离，周舒一翻身坐了起来，瞧着老者，若有所思。
老者被看得有些发毛，恨恨的喊，“你看什么看，好笑么？好看么？信不信老夫再弄死你一次！”
周舒本来想报复一下的，但想想还是算了，老者之前没有透露他还活着，也算是一份大人情。
“可怜。”
他丢下石头，转身准备离去。
山谷虽深，但看上去也不算难爬，如果能找到其他出口，应该可以逃出黑山帮。
至于以后要做什么，等逃出去再想。神仙口诀他也动心，不过看这老者的性情，肯定死都不会给。
老者呆怔了一会，突然喊道，“等等！”
“有什么事？”周舒停下脚步，淡淡的道，“不会是想让我放你下来吧，就算我愿意，我也做不到。”
“老夫知道，而且你救我下来也没用。”
他苦笑着长叹了一口气，“老夫气脉尽断，无法吸收灵气，也没有吃东西，油尽灯枯，很快就真的要死了。你说的没错，栽到这一步，我的确是可怜。”
周舒认真的打量了一会，深表赞同，“就这样你还能活着，也是奇迹了，我很佩服。”
老者油然而笑，“呵，若非手脚经脉全被打断钉死，就算无衣无食，老夫也能再活两个月！修者，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修者，不是神仙？”
老者横眉冷对，“小子不要废话，修者到了高深处，自然就是神仙，要不是老夫中了这些小人的奸计，未必没有成仙之机！”
他虽然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心中傲气仍在，说起话来豪气不减，这点让周舒也有几分佩服。
传闻神仙修者都是心比天高的人物，看来这老者也是这样。
周舒摊了摊手，“可惜，你还是栽在他们手里。”
“老夫怎么知道这些人如此阴毒，本来要将老夫拜为长老，谁知道暗地里下毒……小子，你过来一下。”老者看向周舒，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色。
“我不过去，怕你喷我。”周舒摇了摇头。
这老者受的折磨比他还多，心中怨毒着实不少，实在不像是良心发现要做什么好事的人，不能不防。
“我现在喷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老者面露期待之色，“你离老夫近些，让我看看你的体质。如果你真的是灵体，老夫就把我的心法口诀全都教给你，让你修仙成为修者！但你要为老夫报仇，杀了黑山帮的所有人！”
言语激动，带着对黑山帮的许多仇怨。
而周舒莫名感到一阵激动。
眼前的老者确实不凡，虽不算神仙，但也绝非普通人。那一喷就死的排云诀，要是真学会了，杀死黑山帮所有人根本不在话下。
但他知道自己多半不是什么灵体，也不知道老者是否真心实意要教他，毕竟老者已经喷死过他一次，再来一次就彻底完了。
刚穿越来就死，太亏了，说什么也不能靠近。
他强自按捺住激动，“老丈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还是算了。”
老者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诧异道，“你这小儿真是奇怪，你不想成仙么？这可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啊，黑山帮费尽苦心对付我，也全都是为了这修仙的心法，老夫现在白白给你，你居然不要？”
周舒淡然一笑，“老丈若真有心，直接给我就是。”
老者皱起眉头，“如果你不是灵体，这短短半月你如何学会老夫的心法？学不会心法肯定逃不出山谷，那时候你自己都要死，又怎么帮老夫报仇？”
周舒微微沉吟，听起来灵体十分重要，如果不是灵体，修仙就很难。
“灵体是什么？”
老者望着周舒，耐心的解释道，“灵体是种难得的体质，有灵体的人无须通过灵根，天生就能和天地灵气发生感应。有灵根的凡人修仙，有两道大障碍，感应和收纳，而有灵体的人，非但没有这两道障碍，而且修习心法事半功倍。”
“原来如此。”
周舒似懂非懂的点头，随即认真的道，“不过有前车之鉴，我是绝对不会走近你的。老丈如果真想报仇，那就不用管我是不是灵体，这里除了我还有谁能学，还有谁能帮你报仇？”
看着周舒坚定的表情，老者就知道不可能要他靠近了。他想了一会，终于长叹口气，“也罢，能挡我一喷，就算不是灵体也差不多了。我现在传你心法，不管你学不学得会，你都必须帮我报仇，否则老夫绝不饶你！”
“如果长者所赐真的有用，小子自当效劳。”
周舒心神一定，微笑点头，站在原地行了一礼。
老者慢慢开口，声音舒缓如涓涓流水，一丝丝传进周舒耳里。
天色渐黑。
老者已经睡去，连续七个时辰的长时间传经，让本来就憔悴的他更加虚弱。
“多谢老丈指点，小子感激不尽。”
周舒缓身站起，对着老者郑重的行了一礼。
修仙，修者将天地间的灵气化为己用的灵力，顺应天地自然，逐渐提升境界，突破天地桎梏，最终成为不死不灭的仙人。
确实是任何人都抗拒不了的诱惑。
“穿越到这个能修仙世界，还真是有趣的挑战。凡人难求的大机缘摆在眼前，我没有理由不修仙，不去傲视逍遥，长生不老。”
他眼中带着向往，露出一丝快慰的微笑。